【五悠】万有引力（18）
CP：五悠
申明：角色属于作者不属于我
18
五条突然从摄影棚的另一侧走过来。
他的脚步声惊醒了悠仁，他有些迟钝地抬头，还没说话，就感觉眼前视线一黑，一张毛毯从天而降，蒙住他整个头。
悠仁愣了愣，下一秒钟，他发现自己双脚离地，整个人被抱了起来。
一瞬间，悠仁都蒙了，五条老师在干什么？为什么突然抱他……他下意识地想要挣扎，结果后腰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。
五条在他耳边说：“跑什么，再动，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你。”
话音落下，毛毯里男生的身体蓦然一僵，似乎羞耻得厉害，安安静静地不敢动了。
悠仁闭上眼睛，像一只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，不敢去想旁边人是什么反应。
虽然硝子和他说过，剧组大部分人都知道他和五条老师的关系，不过老师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现出对他与众不同的亲昵，仍然让悠仁感到无所适从。
当然不是不喜欢，而是一种不可明说的意动。
心跳得飞快。
在他视线看不见的地方，五条却神色轻松，对在场目瞪口呆的其他人说：“这个我就带走了。”
硝子颇为无语：“你要把我们男二带到哪儿去啊……我只给他半小时好吗？”老天啊，她朝五条使眼色也不是这个意思，这家伙简直是天才一般的理解。
但看五条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，硝子无可奈何，扶了扶额头，索性眼不见心不烦，挥手道：“算了，带走吧带走吧。”
五条大步流星地把人扛到保姆车上，但放悠仁下来的动作却很轻。
掀开毛毯，里头穿着湿漉漉戏服的男生依然垂头丧气，嘴唇抿着，不太开心的样子。
“对不起。”悠仁又一次道歉，其实他刚刚在片场已经道过一次歉了，“五条老师，我演得很差。”
这幕戏从准备开拍到现在，经历了足足一天时间，反反复复地拍摄，让所有人都身心俱疲。
本来老师的戏份都拍得很快，结果因为他的原因，导演迟迟没有宣布结束。
所有人都陪着他折腾，让悠仁又想起最开始拍戏的那段时间。
他以为自己成长了，进步了，可以顺利地完成自己的工作。
原来没有。
五条却没介意，笑道：“我知道悠仁不想和我吵架。”他从背后抱住悠仁，把对方圈在怀里，悠仁是体育生出身，身材其实不算小巧，不过在五条面前，却明显小了一号。
“不用担心，演不好是很正常的，我也会有入不了戏的情况。”
悠仁依然很郁闷：“老师也会吗？不用安慰我。”他承受力很强，说实话，老师就算责备他，悠仁也不会反驳。
五条“嗯”了一声，很随意地道：“如果我觉得剧情不合理就会。”
悠仁偏过头看他，只觉得从这个角度，老师的脸好看到让人头晕目眩，银白色的睫毛覆盖住漂亮的蓝色瞳孔，就像落在掌心上清冷的雪：“那如果一直过不了怎么办？”
五条：“那这一幕就改掉，我们不拍。”
悠仁面露震惊。
五条又笑：“不用担心，不是悠仁的问题，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五条找到硝子，直接开门见山：“吵架这幕戏就不拍了，叫编剧改掉，用飞页吧。”
硝子点了根烟：“理由呢？”如果是男朋友不会演这种理由，她就拿摄影机打爆五条的头。
五条反问她：“你觉得悠仁和我是什么关系。”
硝子看了他一眼，没有回答。
五条自顾自地说：“学生和老师的关系，或者说，上位和下位者的关系，本身就很不平等，悠仁是处于弱势的一方，哪怕他心里再不安，再矛盾，他也不会和‘悟’吵架。”
硝子脸色稍霁，看来五条还没有被恋爱冲昏头脑：“所以？”
“我建议是，不要用争执来过渡这段剧情，突兀不说，也显得悠仁的形象呆板，他这个角色还有能再深挖的点。”
硝子思索了一阵，不得不承认五条说的是对的，用吵架来加剧角色之间的冲突，实属不太高明。
“但你有想过吗，如果给虎杖高光的镜头过多，你的戏份就要相应减少了。”在某种层面上五条说的也没错，悠仁的形象确实比五条单薄许多，但是五条是影帝，又是本片的第一主演，编剧在写剧本的时候，自然会偏向他多一点。
五条挑眉：“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个？”他走到今天靠的是实力，不是靠编剧给的光环。
“‘悟’和‘悠仁’都不是完人，在我看来，感情上懦弱的不止是悠仁一个人。”或者说，他觉得‘悟’才是两人当中更懦弱的那一个。如果是五条自己，他绝不会如此吝啬自己的爱意。
但剧本里面关于悟对悠仁的想法描写得很少，似乎是不想让这个角色引申到五条身上，使得五条的形象遭到影评人诟病。
然而五条却知道。
正是因为怯懦，因为软弱，才越想表现得风轻云淡。
成年人的爱情，总是这么不动声色，仿佛这样就能成全自己的体面一样。
才会让爱人如此不安。
五条：“我想把这部电影拍好，这是悠仁和我的第一部电影，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部……硝子，你就当是我的私心吧。”
硝子喊编剧改戏了，三人坐在小桌前，编剧给出了一些建议，硝子否定了几个，又仔细斟酌剩下几个。
烟抽了一根又一根，很快塞满烟灰缸，五条除了拍戏，平时并不抽烟，他很注重自己的声音，害怕弄坏嗓子，但他没有抱怨自己吸了一个晚上的二手烟。
编剧对此非常头疼，他其实不太想改戏，觉得很麻烦，又不敢太直白地表现出来，见硝子迟迟没有决定到底选用哪个情节，编剧小声说：“如果‘悠仁’和‘悟’不吵架，还怎么分手呢。”
说完，他偷偷瞥了一眼五条，他知道提出改戏要求的，正是这位主演兼投资人。
编剧希望五条能改变主意，但对方看着远处的保姆车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编剧心里有点失望，就在他以为五条不会回答的时候，五条突然开口：“你搞错了，吵架不一定会让人分手。”
摄影棚外面，悠仁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，从保姆车上走下来，他应该是在五条的房车上睡了一觉，脸上有沙发留下的印子，头发还翘起了一个角。
五条的视线慢慢从远处收回来：“害怕才会。”
*
这幕戏最后还是删减了。
悠仁收到编剧现场写的飞页，发现两人见面后，并没有言语上的冲突。
无言以对，就是他们目前的状态。
悠仁把头靠在悟的肩膀上。
他抱着心爱的老师，胸口贴着胸口，明明能够听到对方坚实有力的心跳声，却感觉老师距离他很远很远。
失望是一点点累加的，这种失望不是源于不爱，而是源于太爱，老师并没责备他在雨天忽然到访的冲动，却也没有说任何宽慰他的话语。
他好像把选择权交给了悠仁。
无论悠仁做出什么决定，他都会妥协，容忍……乃至接受。
拍完这一幕戏已经是凌晨三四点，五条第二天有个颁奖典礼要参加，下完戏，就直接飞到东京去，悠仁则收到后面几场修改的剧本，他要在五条不在的时候补拍一些关于他心理和背景的戏份。
要背下这些台词，对非科班出身的悠仁来说并不容易，距离明天上午开机他只有不到五个小时的准备时间，今天晚上估计是不能睡太久了，但悠仁完全没考虑自己，只想着老师连夜飞去东京会不会太累。
“好好努力。”他的脸被五条捏了一下，对方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，主动说，“不要担心我，我会在飞机上睡觉。”当红明星就是这样，熬夜工作是家常便饭，五条早就习惯这种高强度生活。
“我如果今晚表现好一点就好了。”悠仁沮丧地说。
然后嘴唇又被吻了一下。
“想什么呢，是觉得我带不动你吗？”五条忍不住笑，伸手摸了摸悠仁的脸，他很喜欢用这种亲密的小动作来安抚恋人，“真是个小朋友。”
改过戏之后，第二天的拍摄果然顺畅很多。
哪怕五条老师跑通告没来得及和他对戏，悠仁的发挥也比之前来得好，他有时间和硝子一点点地磨，争取拍摄到最好的镜头，剧组回到一个月前的状态，片场的氛围肉眼可见地轻松起来。
这一天结束后，所有人都心情愉快，悠仁回到休息室，新田和他说：“你的手机一直有简讯在响。”
悠仁打开手机，发现是他和伏黑、钉崎的小群不停地跳动消息。
悠仁这段时间很少在里面说话，难得有空，他发了个表情包过去，就看见两人同时出现在线上。
伏黑：“……”
钉崎：“……”
悠仁：“？”
钉崎的头像不停闪动：“你还好意思问，你怎么没说你和五条拍的是同性电影？”
悠仁赶紧解释：“签了保密协议，导演特意叮嘱说不能透露，所以就没和你们说了。”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，“是宣传海报发了吗？”
钉崎：“发了，你没有露脸，不过我们一看就知道是你。”钉崎停顿一下，“虎杖，我看到网上粉丝的评论，好像对你是新人演员这点意见很大，要是被人发现是你和五条悟拍戏，你可能要被骂死了。”
悠仁“哦”了一声，没多大在意。
说实话，他也是五条老师的粉丝，如果拍戏的人不是他，他可能也会对老师的合作演员产生质疑。
但那个人是他。
幸好是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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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不觉快6万字了，这篇篇幅感觉比以前的都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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